他们快要离开餐厅的时候，王小溪果然找秦雪鸥借了手机给王启打电话，告诉王启她想跟妈妈在一起待一晚。秦雪鸥觉得很意外，李华偷偷地扯了扯嘴角。
    李华把娘儿俩送回家，没有上楼就开车走了。
    一到家，王小溪就关心地问：“妈妈，你怎么了？怎么接个电话一回来就怪怪的，谁欺负你了吗？”
    听到女儿的关心，秦雪鸥有些犹豫。她不知道把和刘锡浪的事情告诉小溪，这个8岁的孩子能不能明白。
    她想了想还是开口了：“小溪，跟你爸爸离婚后，妈妈跟一个伯伯谈恋爱了。但是他总是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。妈妈很没安全感。现在妈妈想跟他分手，跟李华叔叔在一起，他又打电话来指责妈妈。妈妈觉得很难受。你觉得妈妈做错了吗？”
    听完这一大段话，王小溪皱起了眉头，看来这个8岁的孩子还是不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感情。
    过了一会，王小溪轻轻地说：“妈妈，那你喜欢谁呢？”
    秦雪鸥回答：“我应该还是喜欢那个包工头伯伯。”
    “那你觉得他让你开心还是李华叔叔让你开心？”王小溪用孩子的语言追问。
    “嗯，这个……我觉得跟包工头在一起的时候开心。”
    王小溪沉默了，她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，递给秦雪鸥说：“妈妈，小溪希望你能开心。让你不开心的人就忘了吧。”
    就在这时候，刘锡浪的微信电话又进来了。一开口俨然就是丈夫在查妻子岗的语气：“雪鸥，你回家了吗？那个人走了吧？”
    秦雪鸥气不打一处来，生硬地回答道：“你有没有搞错，你凭什么管我到没到家？”
    小溪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。
    刘锡浪那边又开始声音不大，但语气生硬地发难：“就凭我跟你躺在了一张床上，你能说你没把我当成老公吗？”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听到这句话，秦雪鸥再也忍不住，说不出话，泪水横流。
    看着妈妈的变化，王小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手机，转身，走进书房，对着电话里的陌生人说：“你好，我是王小溪。你又把我妈妈弄哭了。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但是我从小在我妈身边，就没见过她这么伤心地哭。所以我不欢迎你再给我妈打电话了。”
    说完，王小溪挂掉电话，帅帅地把手机放在茶几上。秦雪鸥把小溪抱进怀里，放声大哭。什么时候，女儿也成为了自己的保护伞。秦雪鸥被小溪的举动感动得稀里哗啦，渐渐忘记了刘锡浪说的那些伤人的话。
    大年初四，李华仍然没有值班。他一早就发信息问秦雪鸥要不要一起带小溪去玩。秦雪鸥以自己要冷静下来想想为由拒绝了他。
    秦雪鸥继续带着小溪走亲戚拜年。拜完年，她问小溪要不要回爸爸那边去，小溪想了想还是决定陪妈妈。
    刘锡浪也似乎被小溪的电话唬住了，没再打电话过来。只是每天都有问候的微信，问秦雪鸥在干什么。
    “宝宝，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，我很着急。你哭了我很心疼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样哄人的话每天都会发几条，秦雪鸥置气，经常是收到好几条才回一条。在刘锡浪的软磨硬泡下，秦雪鸥回微信，答应等他回江城跟他见个面。
    初六晚上，刘锡浪发微信说：“雪鸥，你在干嘛？我回江城了，要不一起吃个饭？”
    秦雪鸥答应了，把父母和小溪送到父母家就赶过去跟刘锡浪见面。刘锡浪约她在月湖见面，那里，似乎正是秋云的家。
    秦雪鸥从车上下来，就看到了餐厅门口的刘锡浪。他勾着腰，一副直不起来的样子。秦雪鸥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走形式地问：“你的腰怎么了？”
    刘锡浪走在前面，把她带进餐厅，边走边说：“过年这段时间有个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找到我，他女儿有很严重的类风湿，人都缩成一团不成人形了，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。我就跟老和尚商量了一下，把她抱到庙里去了。她那瘦骨嶙峋的，我又不敢抱她太紧，只好伸着手抱，放下她腰就成这样了。”
    秦雪鸥脑子里描绘着他刚刚说的故事，觉得有些离奇。不过她并不打算纠缠这件事，而是想跟他彻底说清楚。
    等服务员上好菜，两个人都没怎么动筷子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秦雪鸥还答应了秦东远要回去陪他打牌。
    她看了看手表，说：“时间也不早了，我就长话短说吧。这一年来，你从来没给过我机会走进你的生活，你也没有走进我的生活。甚至小溪都不知道你的存在，我感觉这不是在谈恋爱。至于躺在一张床上，就当我们做了个梦，犯了个错误，忘了吧。好吗？”
    刘锡浪没有激烈地反对，平静地说：“那他呢？”
    “他跟小溪关系已经处得很好了，对我妹妹妹夫他们也不错。我想只要我同意，他马上会跟我去见爸妈。”秦雪鸥硬着头皮坚定地说。
    刘锡浪马上表态：“你要这么说的话，我现在就跟你去见爸妈。”
    就在这时候，刘锡浪手机屏幕有了变化，没有铃声，但是屏幕亮了——有电话进来。
    “喂？我就在楼下。好，我马上上去。”
    秦雪鸥唇角浮现一丝冷笑：“你回去吧，我走了。”
    刘锡浪没有解释什么，秦雪鸥头也不回地开车回去。在她心里，觉得自己跟刘锡浪已经彻底说清楚了。
    谁知，牌打到一半，刘锡浪的电话又来了：“雪鸥，我忙完了，我现在买点东西来见你爸妈好不好？”
    一副“老公回家”的代入感。
    秦雪鸥满头黑线，可当着爸爸和亲戚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回答：“你现在过来不方便，晚点联系吧。”
    等到牌局散场，秦雪鸥走出茶楼，远远地就看到了刘锡浪的车。
    她生怕秦东远看到什么，只好快速爬上刘锡浪的车。刘锡浪开车带着她在一家酒店楼下停住了。